红色鲱鱼不吃鱼

快青【晨昏线】

  

*水了水了，高中日常它水了。

  

*万圣节贺文。虽然跟万圣节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狂野的挥一挥袖子，抖出一碗难吃的要命的饭，再狂野的离开。

  

*无脑没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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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古田的初冬，黄昏显得格外明亮。

  

从秋渐转寒的冷风令人指尖发凉，广袤空中隐着稀疏玫瑰色的晚霞。河堤做好沉眠的觉悟，流水间锋芒交错，空气只被萧瑟亲吻。

  

阴沉中黄昏降临的微弱光芒和那幢幢闪着星点灯光的教学楼相对衬托，大体黯然失色，时分按时来到，男男女女的高中生们分成很多个小群体，迎着夕阳说说笑笑的相伴回家。

  

黑羽快斗用手撑着头趴在课桌上，侧着身子，安静的看中森青子拿着扫帚和簸箕，娇小的身影背对着他，弯腰一点点的扫着教室的走道。

  

她的羽绒服没拉上拉链，一边的衣角就那么下垂着，乖巧如她，听了警部的话才穿得这么鼓鼓囊囊。

  

他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假装不经意伸长手臂够到那扇对着中森青子方向涌动冷空气的窗，用力关的纹丝不漏。

  

黑羽快斗就那么心不在焉的等了她一阵，她坚持要自己来扫，否则就要闹脾气，小姑娘从小独立性就高，他也无可奈何。经过双方短暂的拉锯战，他要求帮她做一些洗洗刷刷的任务，绝不插手她的工作后她才答应，如她信守诺言，直到他完成后还乖巧地在下面扫着，小声的向他说了声谢谢。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缓慢站起来，拿着保温杯心情愉快的走过教室门口中森青子低着头专心处理卡在空隙里的纸卷的身边，像恶作剧一样揉了揉她头顶翘起的几旋乱发后，笑着在她惊讶的嗔怪声里走出教室去打热水。

  

扭开接水口的开关，随着热水的节节攀升，冰凉的手也感受到了暖意。

  

免去洗洗刷刷对她来说也算有帮助吧，毕竟黑羽快斗可不会让她在冬天碰到冰的彻心的水。

  

等他回来时，她已经做好了收尾工作，眼光熠熠生辉的甩着书包，颇有成就感的最后扫视一眼干干净净的教室后和他的关上门。

  

他们的影子一高一低，紧紧挨着，她在假装严肃的和他说着什么，他也正经稍稍侧了点头听她讲话，将装满热水的保温杯递给她拿，杯身还是温暖的，握在手中像是个小暖炉。

  

她说的过于投入，神采飞扬而以至于自己的包被黑羽快斗默默从她手中取去提了也不知道，双手拿着那只保温杯，两个人在河堤边的小路谈笑风生的走着。

  

谈到明天的八百米测验，中森青子假装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左手摆了摆说着些丧气话，对他扯出苦笑，与刚才的表现不同，全然一副对明天完全丧失生活动力的低沉表情。

  

她低垂着头，黑羽快斗看不到她的表情，延续了几秒钟沉默，他小心翼翼的先开口打破宁静，一只手想要触碰女孩的发梢又不知所措。

  

他支支吾吾的说着不是你怎么突然难过不就是个跑步大不了以后他陪她天天练晨跑。

  

等待着反应的过程中突然有什么奇怪的憋笑声，他才意识到姑娘的脸微微抬起来，面对着他诧异的表情，抑制不住的笑起来，满溢着的都是恶作剧成功的笑容，乐不可支的靠在黑羽快斗肩膀上缓劲。

  

青子是逗你的啦，没想到快斗这么在意呢。她笑嘻嘻的说着，胜利般的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姑娘的狡黠笑容让他怔了一怔，然后是脸红的甩开她的胳膊，措辞不严谨的反驳，她眉眼弯弯的调侃着他，难得有一次他能被她捉弄。

  

话虽这么说，中森青子看起来轻松的背影其实也带着点步履艰难嘴硬不坦诚。黑羽快斗怎么会不知道，体育一向是她的命定宿敌，能让小太阳十几年一路哀嚎的科目。特别是跑步，她每次测验完腿就跟不不受使唤了一样一个劲的站不起来，都要他一边数落冲刺过度，一边她回着好啦好啦的搀扶回教室。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回敬着，一个看起来心情愉悦一蹦一跳，一个绯红着耳根絮絮叨叨，映红的天边晨昏线即将把大地一分为二，一边是洒下浪漫余晖谢幕的黄昏六点，另一边是即将白昼的凌晨六点，白色云雾暧昧的飘凌着人间心思。

  

漫不经心的苦恼。

  

她大声的讲着如果测试达标就要好好犒劳自己一个超大的冰淇淋，迎着晚风吹的清醒又尽兴，保温杯还在留住女孩手里的温度。

  

忽然脖子后一阵热气，他在她的耳边轻轻悄悄地说在这里等我一下，惹的她陡然僵直一愣，怔怔的看着他张扬笑着的一手拿着两个的包穿过她身边跑到前面去。

  

她看到黑羽快斗很快就轻松的到达了河堤小路的尽头，因为有些远，只望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扬着手招呼她，干干净净的少年音软吞的飘扬在冬日的空气中。

  

「我说——如果想明天跑得快的话，就试着现在跑一下，相信自己明天一定不会输给这个速度的——」他拖着长长的尾音用那只无挂碍的手拢成半个喇叭，向呆立不动的小影子喊着。

  

她握紧保温杯懵懂而紧张的听着，听到那句话像是松了口气。

  

青子说——你可真是个笨蛋啊，像八百米那么长明天怎么可能像这个速度跑啊。她也用手拢起一个喇叭毫不客气的喊。

  

其实当「ばか」这个词在她的嘴中轻轻吐出化为热气时，她已经做好了起跑动作，盯着前面那个黑色身影，嘴角笑意化作翩然璀璨铺洒眼间。

  

宽大的羽绒服在起跑时灌满了空气，在晨昏交替的那时候像一个蓝色光点冲黑羽快斗奔来，在风中兴奋的摆动双臂，双腿不顾一切的踩着，越过第一棵树，第二棵树，第三棵树——

  

她最终闷闷的扑在了他的外套里，带着淡淡的清香，非常好闻。她于那时也忘了松手，就这么抱着昂起头兴奋的问他刚才跑得快吗。他刚才竟然伸出手接住了她。

  

快，太快了，不然流星降落的重量怎么这么重。他半打趣半正经地说，她笑嘻嘻的说如果她是流星他们就一起粉身碎骨，然后才放开了指间，留下一些她攥过的褶皱。

  

你刚才说要陪青子晨跑的。她似乎像抓住的把柄一样挥舞着保温杯骄傲的与他对证，他只声答应是是，看着中森青子恢复了活力像个小飞侠一样到处在河堤边乱窜。

  

她确实跑得够快了。他笑着看着她大呼小叫。

  

是可以追得上他的速度。

  

而他也愿意停下来等她。

  

明天的清晨。他由衷的希望。是个晴好的天。

  

                                                     ——End